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品读感动世界的疯人电台

感动世界的“疯人电台”作者:希瑜无论是哪个世界,时间有始有终。而爱,才是永恒。   每个周六下午2点,全世界1亿多粉丝打开收音机,等待从阿根廷波尔多精神病院传来的电波,电台所有的声音都来自精神病院的病人,有上百家电台转播他们的节目,在全世界最大的脸谱网站上,他们有着近万的粉丝。这是全世界唯一一个由精神病患者所主持的谈话性节目。当精神病患者对生命、宗教、体育、八卦……侃侃而谈时,你是不是感到匪夷所思?然而,无数听众却在这里得到了人生启迪,消除了偏见,这到底是家什么样的电台?为什么要用精神病患者做主播?“疯人电台”开播   年初秋,阿根廷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,心理学家胡安·奥利维拉匆匆赶往波尔多精神病院,他的表哥何塞·奥利维拉在波尔多精神病院上吊身亡。   医院的志愿者,长期帮助精神科的医生进行辅助治疗工作。表哥何塞曾是整个家族的骄傲,他毕业后顺利进入了国立研究机构,但在5年前,他在研究课题严重受挫后产生心理危机,起先是轻微抑郁症,后来发展为严重妄想症。胡安不得已说服了叔叔一家,才将医院,治疗了5年,不久前才出院。没想到,出院不到3个月,叔父医院。第二天,何塞就自杀了。   看着载着何塞遗体的灵车远去,胡安紧紧攥住手里的录音机。在何塞治疗期间,他每次都录下他们的谈话作为研究素材。   在沙沙的磁带空转声里,何塞的声音嘶哑而绝望,他这3个月重返正常人世界,却没有任何人愿意接近他,连家人都如避瘟疫,“外面的世界”如同深井般的黑暗,如死般寂静,“为什么没有人倾听我的心声?为什么不给我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?我只是病了,就像得了感冒一样已经痊愈,现在却成了社会的癌细胞。没有一点活路了。”他痛苦地质问。   作为医生和亲人,胡安感到了难以言喻的痛苦。他烦躁地扭开收音机,里面传来电台里“午夜心雨”节目。这是个倾听听众的热线,排难解忧,解答各种疑惑的节目。   他灵光一闪,让全世界听到他们的声音!办一个疯人电台,打破精神病院神秘的高墙,让世人听见患者们的心声,了解这个群体。这个想法让胡安激动得不能自已。   但真要办电台,麻烦却来了。   阿根廷经济不景气,网络影视都不发达,收听电台节目成了民众主要的娱乐方式。也正因如此,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就有数十个电台频道在播放节目,可每一档节目都有不菲的广告费用作为背后的经济支撑。如果达不到一定收听率,广告商会及时撤换节目以弥补损失。   虽然“疯人电台”作为一个绝佳的创意进行了申报,却没有任何一个广告商愿意投资这个访谈类节目,“听那些疯子在那里胡说八道?要我投资这样的节目,难道我也疯了吗?”不少广告商对胡安嗤之以鼻。   近一年的寻求,遭受的都是嘲笑与讥讽,甚至还有谩骂。这些没有压倒胡安,相反,他越来越坚定自己的主张。   年4月,胡安不顾妻儿的反对,不惜将自己世代相传的住宅出售,与妻子和两个孩子搬到了贫民区居住,还变卖了家里的大部分收藏品,换取了“疯人电台”节目两年的合约。合约书上规定,半年之内,如果节目收听率达不到10%,节目将被取消。   如此苛刻的合约胡安仍然不得不接受。他变卖了家产,得罪了妻儿,此时除了放手一博,已别无退路。   为了一炮打响,年6月的第一期节目,他请来了“足球男孩”马丁。   马丁不到厘米的个头,苍白消瘦,白天黑夜都抱着个足球不放,只要有人抢足球他就要和人拼命,所以得此绰号。   这期的节目主题就是欧洲杯,当胡安将话题慢慢引导到足球上去时,这个声音近乎蚊呐的男孩突然像变了个人,他从足球的起源说到阿根廷队的现状,对各国球员如数家珍。在节目中,马丁一口气作出了四强预测,并预言了比赛的最终结果:西班牙夺冠。节目播出时,并没有太大波澜,听众虽然觉得马丁足够专业,但都认为是“疯人疯语”。随着赛事更迭,马丁的预言被一一验证,在四强赛的最后两场比赛前,甚至连博彩公司都打电话到电台,要求重播这档节目以确定博彩率,马丁红了!   “疯人电台”一夜之间家喻户晓,在第4期节目时,收听率就已经超过了10%!   胡安激动地落下了眼泪。更让他欣慰的是马丁,这个患了侏儒症的男孩在被确诊有病后,孩童们的嘲笑、打击和强烈的刺激使他出现了心理偏差,他不再与人交流,整天抱着足球不放手,在波尔多精神病院已经住了6年,事实上他的病早已被治好,但家人却不愿接他回去。   当马丁成为新闻人物后不久,他的医院的门口。看着马丁随父母远去的身影,胡安不禁再次热泪满眶,马丁可以不用像何塞那样被全社会抛弃而丧失活下去的勇气。与众不同的声音   为了维持节目的收听率,胡安挑选主播人时可谓是煞费苦心。病情较浅,无社会危害性,沟通能力较强的病人成了首选。每周六,胡安会在波尔多精神病院的16区摆下桌椅设备,再邀请病人前来进行直播,而不加任何剪接和修饰。胡安就是要展示他们鲜活的行为和思想,带领听众走进他们的内心世界。   “教授”和“岩石”成为听众们非常喜爱的出镜人物。   “教授”是真教授,和何塞一样是高级知识分子,他是研究天体物理学的,研究到后来就走火入魔了,总在宣称外星人传送门之类的东西。“岩石”则是患上了严重认知障碍,他认为自己是块石头,在无人劝阻时,他会一站几小时甚至几天。   在名为生命的主题节目上,“教授”被制止谈论外星人的话题后,他从星云核裂宇宙诞生聊到单细胞生物人类繁衍,超快的语速简直令人接受不了那些爆炸的信息。“岩石”则只用呼吸声表明了自己的存在,“和石头相比,人类的时间就不值一提。几十年上百年只是白驹过隙,而岩石,则是沧海桑田。”这是“教授”在一边为“岩石”的白眼作出的最精彩的解说。这期主题节目引发了听众们对生命的讨论,那晚,无数听众仰望着璀璨星河,被“教授”所描述的那些异彩纷呈的世界所打动,也有不少人会去留意身边不起眼的石头和灰尘,从而感慨人生碌碌。   凭借这样独树一帜的节目内容,胡安的“疯人电台”很快享誉全国。这时,胡安把目光盯向了网络。“疯人电台”开始在全世界最知名的社交网站上有了自己的账号,粉丝一周后就有了80万,全世界都知道了有这么一个独特的电台,那微弱电波里传出的是独一无二的声音。   正当“疯人电台”高歌猛进之时,胡安却收到了阿根廷国家人权组织的抗议信。   抗议者称以精神病患者真人出声,在节目中泄露了病人的大量隐私,全世界有无数网友对这些病人进行了“人肉搜索”,给大多数病人家属带来了痛苦,他们要求停止播出节目。并在随后几天,不断有激进成员来到波尔多精神病院附近拉开横幅进行抗议。事件一度发酵升级,波尔多精神病院的院长因同意“借出”病人,而被审计署派人彻查财务状况,看是否在“出借”病人中借机牟利,胡安则被卫生署暂停心理医生的执照,同时被冻结银行所有存款,被告知调查后再做决定。一切都预示着,“疯人电台”节目马上就要关闭了。飞越疯人院   胡安不为所动,他仍然在每周六的下午两点钟出现在录制现场。他坚信精神病人康复包括两个层面,身体上、物理意义的生理健康和精神健康,消除精神层面的恐惧,他相信“疯人电台”就是为了打破这层恐惧。让病人重归社会的好平台。   接下来他精心录制一个名叫“守望者”的主题节目,出现在话筒前的“守望者”声音清朗,逻辑严密,他以自身经历,给听众讲解重度“强迫症”的危害。他曾无数次地洗手,无意义地重复各种确认和刻板礼仪,经过治疗,他基本上已恢复正常。然而他有一样行为是无法治愈的,那就是他每天会在饭桌上多加一副餐具,然后笔直地坐上10分钟,直到医护人员招呼他吃饭,他说,他这样坐着是等着妻子来接他回家。“守望者”的绰号因此而来。他对着话筒小心翼翼地说,“我不知道我还能否重返这个世界,不知道你们(指听众)能否接纳这样的我,其中当然还包括我的妻子。”他深情的声音令人鼻酸,然而节目播出后,立刻有网友对“守望者”进行了“人肉搜索”,查出“守望者”是个名叫卡洛斯的图书管理员。3年前,正是他的妻子突然去世而使他的强迫症病发而入院,他有选择性地选取了记忆,那正是对妻子的深情。   一时间,听友议论纷纷:“如果我身边有这么一位餐餐都要加餐具的同事,我也会害怕啊。”“但知道了真相,就只有同情和理解。”“我不会打断他的守候。这是爱的仪式。”这正是胡安所要的效果,社会的争论、理解和接纳。   不久,“守望者”被批准出院。医院附近的一家商店找到了份工作。起初,还有人围观他的“守望仪式”,不久,就没人在意他的举动了,他顺利地重返社会。   “守望者”的故事在观众中又激起了强烈反响,大多数人表示理解和赞同胡安的做法。胡安也提交了电台自创始以来所收集的数据,参与这个节目的病患者大约有50%返回了高墙外的世界,井成功地融入了正常生活。   接着,审计署和卫生署的调查结果也出来了,电台经营过程中,胡安和精神病院都没有违规和以此牟利的地方,经营符合要求,胡安更是搭上了全部家当和精力在做这件事。   时至今日,每逢周六下午2点,电台就准时开播。网络上粉丝数量仍在成几何倍数持续增长,数十家国家电台仍然在同步直播着他们的节目,那些嘻笑怒骂、天马行空的声音,仿佛在传递着另一个世界的情境和向往。   无论是哪个世界,时间有始有终。而爱,才是永恒。

来源:《品读》杂志

编辑:穆成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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